第(2/3)页 “把这堆废纸拿走!我要的是汇总!是汇总!不是让你们把流水账抄一遍给我!” 大殿正中央,原本应该是用来赏花弄月的地方,此刻摆着一张巨大无比的花梨木长案。李妙真就站在案后,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,插着一支看着就很贵的金步摇,手里抓着一支朱笔,正对着一群满头大汗的女官和太监咆哮。 这帮平日里只知道伺候主子、绣花描红的宫女太监,如今全被李妙真抓了壮丁。好在李家带进宫的陪嫁丫鬟里有几个算账的好手,这几天硬是搞了个“速成班”,把这群宫人训练成了临时的“人形算盘”。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媚意、三分算计的桃花眼,此刻熬得通红,却亮得吓人,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母豹子。 而在她身后的软塌上,咱们的皇帝陛下林休,正毫无形象地瘫在那里。 他身上盖着一条明黄色的锦被,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盖在脸上,似乎是在睡觉,但那只露在外面的脚丫子却随着算盘声有节奏地晃动着,显然是在闭目养神——或者说,是在享受这种“别人忙死、朕独闲”的缺德快乐。 陆瑶看着这一幕,原本因为赶路而有些紧绷的嘴角,不自觉地松弛了下来。 这大概就是她最喜欢的氛围吧。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君臣礼节,也没有后宫那种阴恻恻的勾心斗角,只有一种……怎么说呢,像是寻常百姓家为了过好日子而一起努力的烟火气。虽然这“日子”过得有点大,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两银子的出入。 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,打扰李大行长发财了?”陆瑶轻笑着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清冷冷地穿透了满屋子的嘈杂。 “陆……陆姑娘!” 李妙真猛地抬头,看见陆瑶,那张原本紧绷、充满煞气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。她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朱笔往身后藏了藏,像是犯错的学生见到了教导主任。 她把笔一扔,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,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来,走到陆瑶面前时,脚步又不自觉地放慢,微微欠了欠身,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: “您怎么这时候进宫了?快快快,这边坐,这里暖和。” 李妙真一边说着,一边殷勤地把陆瑶引到火炉边最好的位置,还亲自拿了个软垫铺上。 “我这两天……是不是脸色又难看了?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有些心虚地看着陆瑶,像是生怕这位“未来正宫”兼“主治大夫”下一秒就掏出银针扎她,“我有按时喝汤的!就是……就是这几天事儿太多,稍微熬了一下下夜。” 软塌上的林休也把脸上的书拿开,看着李妙真这副瞬间从“母老虎”变成“乖猫咪”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陆瑶任由李妙真拉着坐到火炉边,先把食盒打开,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莲子羹递过去,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添堵倒是不至于,就是……看了场笑话。” “笑话?”李妙真接过碗,也不顾形象,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,毫无仪态地抹了抹嘴,“什么笑话能让你这冰山美人大半夜的跑进宫来讲?” 陆瑶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竖着耳朵的女官和太监。 林休心领神会,挥了挥手:“行了,都下去吧。剩下的账明天再算,朕看着你们脑壳疼。” “是,陛下。” 众人如蒙大赦,一个个抱着账本,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。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“毕剥”声。 陆瑶这才把在济世堂遇到李有才的事情,原原本本、一字不漏地讲了一遍。从李有才的嚣张跋扈,到他被吓得像只鹌鹑,再到他为了活命吐露的那些“秘密”。 她讲得很平静,没有添油加醋,甚至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。但正因为这种平静,反而让李有才那个蠢货的形象跃然纸上,特别是讲到李有才把“资金归拢”当成“卷款跑路”的时候,李妙真的一口莲子羹差点喷出来。 “咳咳咳……你是说,那蠢货以为我要卷钱跑路?” 第(2/3)页